1
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，温和地照耀着这片山丘，稀疏的松树下露出了山体的黄色。
山脚下排列着一些集装箱式的房子，它们相互独立，间隔不足五米。
不远处是一个废弃的仓库，高高的屋顶下是一排破旧的玻璃窗，距离地面约两米。
小希双臂环抱，靠在仓库的大铁门上，嘴里嚼着一块橡皮糖，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。
大哥正在发怒。
随着“咣当”一声巨响，铁桌倒在地上，激起了一片尘埃。
大哥左脚站在倒下的桌子上，右手中的鞭子轻轻敲打着左手掌心，他吐掉嘴里的烟，发出“噗”的一声。
“你再说一遍？”大哥右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。
小希感到心脏猛地一紧，她知道大哥即将发怒。
鞭子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，“啪”的一声，击中肉体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啊！”跪在地上的男孩背部猛烈地抽搐，发出痛苦的尖叫，“我错了，我错了，我不再逃跑了……”
“啪，啪，啪，”皮鞭连续落下，又是三下。
风险管理“我不跑了，再也不跑了……啊……”他哭泣着求饶。
他那皱巴巴的白色T恤上，红色血迹渐渐渗出，形成了一条条血痕。
小希心跳加速，她咬着下唇，低下头，指甲深陷肉中。她知道，那扇紧闭的铁门缝隙后，一定有许多眼睛像她一样在窥视。
皇冠客服飞机：@seo3687“给我记住，你再敢逃跑，我就砍断你的脚。”大哥揪着男孩的头发，一字一句，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了片刻，让小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带回去！”
几人应声，将不停抽泣的男孩拖起。他似乎朝小希的方向看了一眼，还是那双熟悉的眼睛，小希转过头，不敢再直视。
光线从半开的门中透出，照在大哥结实的胸膛和臂膀上，给他镀上了一层冷酷的金色。
他身材高大，眉目分明，短发，轮廓清晰的脸，自带威严。但现在，他生气了，他抬起左手，用拇指擦过嘴唇，朝门口走来。
“小希。”他的声音低沉，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，“大哥！”她吐出口香糖，迎上前去。
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，另一只手环绕在她的腰间，皮鞭硬硬地顶在她的骨头上，她微微颤抖了一下，又恢复了平静。
“你不会背叛我的，对吧？”他的气息温暖地喷在小希的脸颊上。
“我不敢，大哥，我不敢！”小希快要哭了，心跳如鼓，她故意扭头避开他。
她不畏惧死亡，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，活着也没有太多意义，但她害怕不能再多坚持一刻，她害怕不能为那个人赎一点罪。
“门，真的不是我开的。”她无法控制声音的颤抖。
又是“啪”的一声，这次鞭子划过小希的小腿，掉在地上，她颤抖了一下，随即松了一口气。他低头，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。
“你说，门是谁开的？”他放开她的唇，低声问她，声音突然升高。
“谁？你觉得是谁？”他的眼睛紧盯着她，黑色的瞳孔映出她的恐惧。
“不，我，我不知道……”小希努力控制自己，不让颤抖太明显。
“你在害怕什么？你还做了什么？”他捏起她的下巴，凝视着她，“你知道了什么？你在颤抖，告诉我，你在害怕什么？”
“我没有……”小希泪流满面，她想，只要她表现出软弱，哪怕是一个蹩脚的理由，他或许会暂时放过她。
但她太紧张了，想不出任何理由。她只希望那个被她伤害同时也伤害了她的女孩仍然值得信赖……
2
车辆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，左侧是陡峭的山壁，右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，尽管沿途风景秀丽，但小希却无暇欣赏，她的思绪全被那个女孩所占据。
女孩将几朵太阳花束成一束，用她那长而明亮的黑眼睛眨眼，问是否可以买一束这么漂亮的鲜花，随后将所得的钱款小心翼翼地放入手缝的布包中，笑容满面地对小希说再送一束，因为她要收摊了。
小希心想，一个人住在四处透风的房子里该有多寂寞，面对如此黑暗的夜晚，她难道不会感到害怕吗？
小希突然问道，“妈妈，我们真的不能带邬衣回家吗？她看起来很可怜，我们难道不能收养她吗？”她故意拖长语调，听起来就像是在恳求。
“我们已经有你了，邬衣她有她自己的人生道路。”妈妈的声音坚定而决绝。
“但我们可以帮助她改变命运！我想要一个妹妹。”小希嘟囔着，躺在车后座上，羡慕锡兰村的孩子们都有兄弟姐妹。
妈妈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，他们带她来到这个小山村，原本是想让她见识山顶太阳花海的壮丽，实际上是希望她能感受到山里人生活的不易，从而激发她对生活的热爱和学习的动力。然而，小希的关注点似乎并不在此。
“实际上，如果她愿意，带她一起走也不是不行，也许她可以成为小希的伙伴！只是我们已经离开了。”爸爸的回答出乎小希的预料，她望着车顶，心中绝望地想，如果爸爸早点这样说就好了。
“那个女孩确实可怜，无依无靠，和小希年纪相仿，却要独自生活，真是不容易。”
妈妈似乎也被触动了，小希正想再说些什么，却听到爸爸说：“看看她的自立能力，哪像小希，成天懒散，对农事一窍不通。小希，坐好！”
小希不高兴地坐直身体，系上安全带。她知道父母最终总是会把话题转到这些教诲上。和他们永远无法真正沟通，如果真的能有个像邬衣这样的姐妹就好了。
汽车在曲折的山路上急转弯，爸爸全神贯注地驾驶，紧闭嘴唇，不再说话。
妈妈在旁边大惊小怪地惊呼，试图转移小希的注意力，“天啊，看那棵树，形状多么奇特！”“天啊，那朵云彩真是太美了！”“天啊……”
就在妈妈一连串的“天啊”中，邬衣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。
“天啊，那个女孩，林光，快停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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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妈的尖叫让小希猛地从后座坐起，“是邬衣！是那个叫邬衣的女孩！”她激动地大喊。
邬衣紧紧贴在峭壁上，腰间系着一根藤蔓，离地面大约两米高，一只手抓着藤蔓，另一只手向他们挥手。
看到他们停车后，她从腰间拔出匕首，对着藤蔓砍了几下，然后用脚一蹬，轻盈地落在地上，就像一只灵巧的山雀。
她的脸上有几道划痕，衣服也破烂不堪。她将匕首插回腰间的刀鞘，抹了一把鼻子，“可以让我搭个车吗？我想离开这里！”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
“为什么？”妈妈弯腰摘掉邬衣头上的树叶。
“舅妈，她要把我卖给狼王！为了给哥哥娶媳妇换钱！”
“哥哥？”小希很惊讶，“你还有个哥哥？”
“是我舅妈的儿子。”邬衣低头看着鞋子外的脚趾，上面有两道新鲜的划痕正在流血。
“我要离开这里，带我走吧？把我丢在哪里都可以，只要不是锡兰村。我不想被卖给狼王……”
她抿着嘴唇，显得十分倔强。小希第一次意识到“狼王”是一个人，那时她觉得他离自己很远，也并不可怕。
“那么，你以后也不想回来了吗？这里是你的家啊？”爸爸终于开口了。
“家？”邬衣望向悬崖，“我没有家了，曾经有一个弟弟，去年被狼王买走了……”
她的衣服在风中飘扬，仿佛在颤抖，小希很想给她一个拥抱。
“那我们走吧！”爸爸和妈妈商量后，得出了这个结论。
小希几乎要跳起来，她甚至比邬衣还要高兴，紧紧握着她的手。
她想说些什么，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，只是开心地笑着。
“带邬衣上车！”爸爸提醒了一句，小希立刻拉着邬衣上了车，“爸爸会处理好一切的，我们走吧。”
就这样，小希带着邬衣回到了自己的家，爸爸把房间里的床换成了双层床，邬衣住在小希的上铺。两人每天欢声笑语，家里多了一个人，仿佛多了一支小队伍。
“我想成为一名舞蹈家！”小希悄悄地告诉邬衣。
邬衣放下画笔，她的画纸上是一朵未完成的太阳花。她轻声对小希说，“我会帮你设计舞裙，免费的。”两人又笑成一团。
“我还可以当你的保镖！”邬衣说着，一个翻身回到上铺，床板发出了吱嘎的响声。妈妈在外面喊道，“你们在干什么？女孩子比男孩子还要淘气！”
邬衣对着小希吐了吐舌头，她像个假小子，喜欢练习飞刀，那把带皮套的匕首百发百中，小巷的墙壁上多了许多坑洞。
周末时，她们还会去野外的树林练习。邬衣总能迅速爬上树顶，向小希挥手。
“不要爬那么高，邬衣，你不是猴子，爬什么树？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。”
妈妈总是在树下对邬衣大喊。为了让她更像女孩子，妈妈给她买裙子，留长发，费尽了心思。
她们还会走遍大街小巷，寻找那些废弃的房屋和仓库，希望能找到邬衣弟弟的线索。
后来，小希常常想，如果没有那次锡兰村之旅，如果没有遇见邬衣，生活是否能继续保持幸福的假象呢？
3
那天，所有广播电台都在连续不断地报道台风“灯塔”即将来临的消息，导致人们纷纷匆忙回家，小希的舞蹈课也提前结束了。甚至原本要出差的母亲也从高铁站返回。
当家门打开的那一刻，小希看到客厅沙发上惊慌失措的父亲，和面无表情的邬衣，他们未着寸缕地缠绕在一起……母亲愣了良久，最终无法控制地向父亲扑去……
小希呆呆地望着邬衣，这个与她同住了三年，同睡一室，她的上铺好友。她感觉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她。
邬衣的头发一缕缕贴在额头上，她紧紧抓着沙发上的薄毯子试图遮掩自己，她那修长的眼睛里充满了小希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，是恐惧？是懊悔？是绝望？还是释然？或许都不是。
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彻底颠覆了小希的世界观，她一直敬仰的父亲和深爱的姐妹亲手打碎了她的幻想世界，瞬间崩塌，让她感到痛不欲生。
她在门口迷茫地站立了很久，直到几位邻居好奇地探头探脑地张望。邬衣穿好衣服后低着头冲出门去，小希不由自主地跟随她下了楼。
大雨如注，邬衣的衣服紧贴在她瘦弱的肩膀上，她像逃跑一样，一直跑到小区外空旷的公交站台，坐在长椅上，用手捂着脸。她似乎没料到小希会跟来，当手拿开时，她明显地愣了一下。
“为什么？”小希的声音在大雨中颤抖，“为什么会这样？”
邬衣倔强地抬起头，“对不起！”
“我在问你为什么？谁需要听你的道歉！”
邬衣咬着嘴唇，沉默不语，泪水与大雨一同倾泻而下。
“我妈妈对你那么好！”
“对不起！”
“你毁了我的家，你这个可恶的女人！”小希冲过去把她推倒在水坑里。
“你活该被卖掉，我们当初就不该救你出来！”小希一脚又一脚地踢在邬衣的身上，泥水四溅，她用这种方式发泄着自己的愤怒。
“我比任何人都珍惜……”邬衣终于大声喊出，“你以为我愿意吗？我不敢反抗，我害怕……”她边说边把脸埋在腿上，放声大哭起来。
小希愣了一下，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你的意思是我爸爸故意伤害你？”
“怎么可能？他是警察！他救过那么多被拐卖的孩子！他是英雄，你这个骗子，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他？”
“他说他可以帮我找到狼王，找回弟弟。
他说只要我保持沉默就没人会知道，我们，一家人就能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，没有人比我更希望这个家……”
邬衣的声音越来越小，最终与雨声融为一体，小希无力地坐在冰冷的水里，她以为自己救赎了邬衣，可以成为她的英雄，没想到，是她亲手将她推向了另一个深渊？
她无法相信，这怎么可能？爸爸一直是她心中的英雄。
她愤怒地站起来，再次把她按倒在地，“你和我们不是一家人，你这个可恶的女人，你在撒谎！你在撒谎！”
小希怒气冲冲地往家里走，她要当面质问他，听他亲口解释。
小区内积水严重，水深已经没过了脚踝。
一声巨响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声，激起了大片水花，是红色的。
一只鞋子落在了小希脚边，是白色的运动鞋，右脚的，鞋前有一块淡淡的粉色，那是妈妈生日那天，她带着邬衣和小希一起去蛋糕店做蛋糕，半颗心形的草莓不小心掉在了妈妈鞋子上……
脚下的水渐渐变成了红色，扩散开来，小希绝望地回头望去，雨水中，躺着她最熟悉的两个人，妈妈的头发散乱地粘在脸上，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，爸爸倒在不远处，脸埋在血泊中，看不清表情……
一个孩子在一天之内要经历多少次打击才会彻底绝望？没有人知道，但现在小希知道了。她的心被一次又一次地重击，鲜血直流，她瞬间从天堂跌入了地狱。
4
邬衣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有人向小希透露，那天，是她的母亲情绪失控想要跳楼，她的父亲在雨中紧急去救她，因为窗台滑，两人不慎一同坠楼。
皇冠信用盘代理小希点头表示她明白了。
大人们只考虑了自己的感受，却没人关心她这个女儿将来怎么生活，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爱，她对他们既感到同情，也开始产生恨意......
既然没有爱的支持，那就用恨来维持生活。小希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们，她反复深呼吸，告诉自己要坚强，坚持到能够亲手揭穿邬衣的谎言。
但生活并不容易。
这个县城很小，可能在开门的瞬间，父亲就变成了恶魔。
关于他的传说越来越多，他们说他是不可饶恕的恶人，他知道自己罪有应得，随着他妻子跳楼自杀。
他们编造了多个故事版本，说他们夫妻都是恶魔，以领养女孩的名义来满足他的私欲，他们说他那个高傲的女儿也是他的玩物，无数个夜晚在他的床上......
在小希的父母被安葬后，亲戚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。社区的工作人员曾找过她，说她只有十三岁，可以去福利院，但小希握着门把手没有开门，她说，她可以照顾自己。
照顾自己其实并不难，只要穿上坚硬的盔甲，忽略那些她不想接受的信息。学校里的冷漠和流言蜚语，她都可以视而不见，听而不闻。但放学路上的小流氓总是无法避免。
“嘿，快看，又是那个变态的女儿。”黄头发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不自然，“怎么每天都能遇到你？真倒霉！”
小希紧握书包的肩带，低头想要快速走过。
“别急，小妹妹，陪哥哥们聊会儿天！我们和你爸爸可是老朋友，他可是铁面无私！”戴墨镜的瘦高个挡住了小希的去路。
“铁面无私，只抓我们这种好人，自己却是个变态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小希试图从他们之间挤过去，但有人抓住了她的书包，她紧紧抓住书包带。
“哎呀，没看出来，还挺有力气的。我们都没说你恶心，你这是什么表情？”矮胖子拍了拍小希的脸，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墙上。
小希手脚并用，努力挣扎，但无法移动，她瞪着面前的三个男生，“以多欺少，算什么英雄？我们的主任要经过这条街了。别说我没提醒你们。”
矮胖的男生不高兴了，“怎么，觉得我们没本事？主任怎么了？我们兄弟几个还怕那个四眼吗？对不对，兄弟们？”
“胖哥说得对，别做梦了，没人来救你的，你今天就跟我们走吧。”
他们放开了小希，要拉她走。小希趁机撞开他们，然后踢了矮胖一脚，抱起书包就跑。身后传来叫骂声和脚步声。
小希不敢走平常回家的路，她穿过小巷，转了好几圈，确定听不到声音后才停下来喘口气。
“看你往哪儿跑？”小希的膝盖一软，跪倒在地上。
“臭丫头，下手挺狠的。”那三个人不知何时追了上来，对她一阵拳打脚踢。小希蜷缩成一团，有人说这样可以减少伤害，经过这么多次，她也算是有经验的了。
菠菜老平台他们只是想羞辱她，打她来发泄，一般不会真的下重手，但小希不服。她没做错什么，为什么总是她挨打。
她伸手进背包，摸到那硬硬的刀柄，拔了出来，对着前方乱砍，三个人笑着跳开了。
“还带武器了！”他们使了个眼色，一起冲上来，小希不知道该怎么防备，被人抓住了胳膊，抢走了刀。
她再次抱头，准备承受接下来的打击。只听“哎呦”一声，拿刀的瘦高个抱着头叫了一声，“谁？”又“哎吆”一声，矮胖被石头打中了后脑勺，他们骂骂咧咧地四处寻找。
小希趁机起身就跑，转过一个弯是个十字路口，她正犹豫着该往哪边走，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，把她拉向右边的巷子。
那人的手指修长，手臂纤细却有力，她短发，戴着棒球帽，肩膀瘦削，动作敏捷，小希知道那是谁，她想挣脱，但被那只手拉得更紧。
那是小希在那件事之后第一次见到邬衣，她剪短了头发，像个男孩。小希看了她一眼，什么也没说，转身上楼，单元门在身后关闭，发出“咚”的一声。
之后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放学路上注视着她，小希试图藏在转角引她出来，但除了对付小流氓她会在暗中出手之外，她都不再出现。
5
皇冠客服电话暑假的第一天，小希在一家奶茶店开始了她的兼职生涯。
店老板身材高大，肌肉结实，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嵌着一双深邃的黑眼睛。他端详着浓妆的小希，质疑道：“你看起来并不像十七岁！”
小希垂下头，轻声说：“我迫切需要这份工作。”实际上，她并不那么缺钱，父母遗留的财产足以让她成长。她只是想尝试独立生活，展现出一个孤儿应有的坚强。她还想要存下钱来，清洗她认为背负的冤屈。
“我愿意只拿一半的工资，请您给我一个机会！”
老板看着她，点燃了一根烟，烟雾从他口中缓缓升起，飘向天花板，“去清洗一下。”
洗净妆容后，老板递给小希一个围裙，并告诉她：“早上十点开始工作，直到晚上十点店铺关门。”
大家都知道，O型血是最早出现的血型，大约出现在公元前4万年左右。它代表了一个执着的猎人，身体素质好，胆子大，勇敢，富有开拓精神。事业有成的人都是O型血。恭喜O型血的朋友。
小希没想到晚上十点回家还会遇到那些人，几周来她受了不少伤害。老板指着她手臂上的淤青和额头上的肿块询问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她洗完最后一个芒果，拉下袖口回答：“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树。”老板抿了抿嘴，挑了挑眉毛，然后点了点头。
晚上下班时，小希远远看到有人坐在上坡的铁栅栏上，她想换一条路，绕道而行，从小区北门回家。但回头时，她看到了老板，他向她示意继续前行。小希只能鼓起勇气向前走。
“嗨，你撞到我了。”一个瘦高个从栅栏上跳下，故意撞向小希，“我大哥上次说的事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？”
“我都不计较你是变态的女儿。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。”一个胖子也跳下来，斜视着小希，五个人很快把她围在中间。
小希后退几步，回头发现老板并没有跟上来。她感到有些委屈，本可以避开的，却听从他的指示走了上来，结果落入了陷阱。她意识到，这个城市里有很多人与她为敌。
她挥起书包，胖子躲开了，“哥哥就喜欢你这种不认输的精神，不管被打了多少次，每次都抵抗到底！好，你真行！兄弟们……”
他没能继续说下去，因为有人在旁边给了他一记扫堂腿，他立刻倒地。其他人刚举起拳头，也相继被打倒。
这一切似乎发生在一瞬间，小希还没反应过来，那些人已经痛苦地躺在地上。小希上前，跟着踢了几脚。她总是输在打架上，为什么？是谁在说她爸爸是变态？
老板在一旁双臂交叉观看，谁似乎要反抗他就过去补上一脚，那些人只能乖乖地被小希打，不敢再有任何反抗。
小希发泄完后，才想起来要感谢老板，“老板……”她刚开口，那个英俊的男人就打断她，“叫我大哥，以后我保护你！”
大哥点燃了一根烟，左手拇指擦过嘴角，冷冷地对躺在地上不敢动的小流氓说，以后你们可以继续欺负她，但要做好准备，我会随时出现，绝不手软。如果你们不知道我是谁，那就出去打听一下，白狼……
小希第一次听说“白狼”这个名字，起初没觉得有什么特别，但看到那些小流氓脸色大变，她立刻明白，这可能是一个令人敬畏的称号。
自从有了这样的大哥，小希的腰杆挺得更直了，晚上回家的路上再也没有人捣乱。她的世界变得简单而纯净，甚至连邬衣也没有再来过。是的，她来做什么？让她继续怀恨在心吗？
6
经过反复的深夜思索，小希确信她爱着大哥，她视他为自己唯一的依靠，这份情感难道不是爱吗？
当小希向大哥坦露心迹时，大哥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，“你还太年轻，无法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。”
“我可以的，我都已经15岁了，我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。”小希抬起下巴，面露坚定，她那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，显得有些愤怒。
大哥露出了微笑，他低头时眼角轻轻上挑，他卷起的衣袖下隐约可见胳膊上的疤痕，“我比你年长13岁，而且，你并不了解我是否是个好人。”
“我不在乎！”小希第一次这么坚决，她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一次，她踮起脚尖，亲吻了大哥，内心既紧张又害怕，她不确定大哥是否也喜欢她，但大哥的笑容让他严肃的脸庞柔和了一些，他伸手轻抚小希的头，“那你得听话，否则我会不高兴的。”
小希明白大哥这是接受了她。她可能已经抓住了自己的幸福。
一切似乎都是无意之中发生的，小希开始做她认为一个女朋友应该做的事情，她帮大哥洗衣服，做饭，整理房间。
那天，她想要清洗大哥那个沾满泥巴的背包，便将包里的物品一一取出放在桌上。她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小U盘，出于好奇，她想知道人人敬畏的“白狼”U盘里藏了什么秘密，于是她打开电脑，插入了U盘。
屏幕上播放的是偷拍的画面，使用隐蔽摄像头拍摄，视角固定。在一个狭小、昏暗、充满欲望的房间里，一些比小希还小的孩子们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或麻木，而他们身边的男人们则在孩子们的颤抖中满足了自己的欲望。
其中一个男孩有着和邬衣相似的眼睛。
她们曾在无数个夜晚凝视那个男孩的照片，然后在周末走遍城市的每个角落寻找他，小希记忆犹新，她绝不会认错。而彻底粉碎她希望的是，她看到了她父亲的身影，作为那些男人的其中之一。
画面如此清晰，她连自欺欺人都无法做到。
小希的内心世界瞬间崩塌，她如同一条窒息的鱼儿，张大嘴巴却无法呼吸，失去了生存的意志。
她回想起父亲救出那些被拐卖的孩子们时脸上的喜悦，她想到了母亲告诉她，父亲是个英雄，她想到了自己当时的骄傲，还有邬衣，以及父亲和邬衣在一起的画面。
她匆忙关闭了电脑，藏起了U盘，然后把自己关在了卫生间里。
大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告诉小希他要出去一下。
她的心跳加速，头脑发热。听着大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，她终于想起来了，画面中的是那个集装箱房间。“白狼？”“狼王？”她早就应该想到的。
小希曾远远地见过那个地方一次，她凭借着记忆找到了那里。有两个守卫，看起来都昏昏欲睡。小希递给他们两杯奶茶，他们认出她是大哥的女人，高兴地接过奶茶喝了起来，很快他们就真的睡着了。
小希打开门，看到那些孩子们都蜷缩在角落，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。在高高的仓库屋顶下，他们显得如此渺小。
皇冠体育靠谱吗小希拉起那个眼睛细长的男孩，把他拖出门外，“快跑，去找你姐姐邬衣，她在城东的福利院……”
7
“所以，你依旧不愿意承认！你果真背叛了我？”大哥面带痛心，狠狠给了小希一巴掌，随即下令，“把她也关起来！”
“转移！”大哥愤怒的咆哮在高阔的屋顶下回荡。
一股咸腥味涌入小希的口中，她被推进了那个房间。一个男孩爬过来碰了碰她，她对他微笑，“疼吗？”男孩脸上还挂着泪水，他摇了摇头，“你认识我姐姐？”
“嗯，我认识。”小希望着屋顶，她希望邬衣信任她，不要迟疑。
她想再说些鼓舞人心的话，但很快孩子们就被塞进一辆面包车里带走了。
邬衣没有辜负小希的期望，她的行动非常迅速。带来了许多全副武装的警察。面包车没开出多远就被拦截，车里的孩子们一个不落地被救出，邬衣也终于找到了她的弟弟。
“小希在哪里？她在哪里？”邬衣紧抓着弟弟的肩膀急切地询问。
“狼王拽着她往山上跑了。”弟弟指着松林。
狼王拽着小希在山上疾跑逃命，他说，“走吧，就让我再次救你一命，你这个败类的女儿，难道你真想亲自证明你父亲是个禽兽吗？”
小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，狂奔了一个多小时后，她体力不支，警犬的吠声、搜山警察的喇叭声似乎都渐渐远去，她大口喘气，头晕目眩，“你自己……逃吧，这样……你是逃不掉的……”
“反正也逃不掉了。”他背靠一棵树，拉过小希，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。
小希想，真是多此一举，你以为我还有活下去的意愿吗？人都有生存下去的理由，或因为爱，或因为被爱，或因为责任，或因为希望，而我，什么都没有。
她挺直了身体，仰起了脖子。
警犬的声音越来越近，大哥大声喊，“都给我停下，安静，否则我就杀了她。”他手一抖，小希的脖子感到一阵凉意，温暖的血顺着颈侧流了下来，她笑了笑，“你害怕了吗？”
“别废话！”大哥又给了她一巴掌。
“那你就杀了我，你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，我已把那个U盘藏起来，等我一并交给警察，你死一万次都不够。”小希又挨了一刀柄。他说，“你这个疯子！”
“你不敢杀我吗？懦夫，还算什么男人！”小希试图激怒他。
“闭嘴！”大哥狠狠地在她的腿上刺了一刀。小希痛得弯下了腰。
一道刀光一闪而过，擦过小希低下的头，划过大哥的下巴，他因吃痛一惊的空隙被几个警察按在地上解除了武装。
“谁让你来的？不是让你在山下等着吗？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？”有人大声斥责一个眼睛细长的女孩，她对着警察腼腆地笑，抬手背擦了一下鼻子，另一只手握着那把带皮套的匕首，匕首上沾了一点红色的血迹。
“刀，这是女孩子应该玩的吗？你这样鲁莽，会影响我们的行动……”邬衣也被解除了武装。
小希被抬着下了山，她的腿部严重出血。她心中暗想，这或许就算是为他偿还了罪孽？作为父女，她不再觉得亏欠他任何东西。
邬衣和她的弟弟跟随在小希的担架左右。邬衣低声问道，“小希，我们还能像姐妹一样吗？”
小希紧闭双眼，没有回应，泪水却从她的眼角滑落。她内心自问，谁会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，依然将她当作姐妹？她又如何能够忘却那些痛苦，修补自己心灵上的创伤？
她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细长而有力的手握住了，听到邬衣的声音，“那些事情不是我们的错，我们别无选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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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通知她的家人！立即送她去医院！”小希被紧急送上了停在山下的救护车，“你们不必跟着上来，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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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，是她弟弟。”
这对有着修长眉目的姐弟俩坐在了小希的身旁。
番外
“邬衣，小希，快出来看看，花儿开了。”在一个远离都市的两层楼房的庭院前，那个眉目修长的男孩已经长大许多，他手持浇水管，朝楼上呼喊着。
两个头发凌乱的脑袋立刻从窗户探出来，看起来还没完全睡醒。“这就来！”随着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这里空房间这么多，为什么你偏要睡我上铺？”小希一边跑一边抱怨，两人很快跑到了庭院前那片辽阔的花田边。鲜艳的太阳花在花田中盛开，小希感到心中一股暖流，她嘴上的抱怨也停了下来。
“我怕你孤单，想陪伴你啊！”邬衣挥动着双臂跑进花丛，“快点来，我想到了你舞蹈比赛的裙子设计，就用太阳花图案，怎么样？”
“好主意，就按你说的做！”小希也跑进了花田，“快点过来！”她向男孩挥手。男孩放下水管，跳进花田，“跑慢点，小心别踩坏了花，今天有车来收购……”他在后边追赶着，一边喊道。
灿烂的阳光让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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